那些逃离北上广深的朋友，都回来了

/啡小沫（ID：feixiaomo6） 

最近，一位说要逃离北京回家乡设计院工作的朋友，又回来了。

大学的时候，他就在家乡设计院实习过。18线小城的设计院，那时候接的大多项目，都是些小开发商的零星楼盘。老板们亲自指点江山：要欧式风格的气派，地中海的浪漫感觉，坡屋顶最好是金色的，富贵！

朋友那时候是绝对不想回家乡设计院的，他想跟大师学习，想跟高手过招，成为优秀的建筑师，做真正好的建筑。

但最近，因为父亲的一场病，作为独生子的朋友，突然觉得离父母近，也许是当下更重要的事情。他尝试回家乡发展，然后发现，他觉得设计水平低的当地设计院，也根本不要他这个高材生嘛…

18线小城的好单位，最看重的是人际网。你父母是这个单位的吗？是我们一个系统的吗？最次你的姑父、姨妈、表兄、大嫂，总有一个是能说得上话的吧？

朋友父母都是20年前的基层下岗工人。下岗后，打过零工，做过小买卖。要真说跟设计院有点什么关系，也许设计院领导在早点摊吃到的小馄饨，是朋友的妈妈包的。他妈包的混沌皮薄肉厚，薄利多销，远近闻名。

于是，回老家根本找不到工作的朋友，又灰溜溜逃回了北京。

其实，我刚毕业那年找工作，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。家乡设计院来我们学校招聘，还没有很确定自己要在哪座城市工作的我，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去参加了考试。

巧的是，晚上跟高中好友聊天，意外发现来招聘的人力，是高中好友的大学同学。于是高中好友帮我问了问招聘情况，得到的真实情况是：今年入职名额基本内定完了，出来招聘也就走走过场。

每个普通人都有死磕梦想的权利

问过好几个朋友，为什么留在一线城市？

同样的年纪，家乡的老同学结婚生子，上班轻轻松松，下班吃吃饭带带娃看看电影。

北上广深青年，吃着地沟油外卖，干着比牲口重的活，在地铁里被挤成照片，还要提心吊胆着明天会不会被房东赶走。

每次次回家过节，看到老同学的日子，都要感叹这才是生活。然而7天假期后，仍旧涌上大巴火车飞机，奔赴一线城市。

因为，只有在北上广深，我们每个普通人，才有死磕梦想的权利。

这里拜金、冷酷、逐利、竞争激烈。也正因为如此，这里相对公平、透明、讲规则、靠能力上位。

不能凭借关系“混”进老家设计院的朋友，可是北京上海设计公司抢手的香饽饽，他不仅设计能力强，项目沟通协调能力也突出，又对设计工作热情高涨。招聘他1个人，发2个人的工资，他能当3个人用，老板和他双赢。

没有哪个在市场上厮杀的老板，会在公司养一堆靠关系进来的平庸之辈。竞争白热化，企业要求存。也只有在北上广深，每一个全村人眼中的“怪咖”，才有真实做自己的权利。

《乘风破浪》里的“马化腾”，是小镇失败的存在，不会打架，也没有赚钱的本事。当他离开小镇，去到深圳，却开启了QICQ的时代，直到今日庞大的腾讯帝国。

小镇里发现自己喜欢男孩子的男孩子，只能在父母的催婚下，选择一个合适的人结婚，继而埋葬两个人的一辈子。而我在上海读大学时，我们专业就有好几个师兄“出柜”，大胆追求真爱。

歧视的成本

歧视是个有趣的话题。我们总是关注被歧视的弱势群体，谴责歧视者。其实歧视别人，需要付出高昂的成本。

18线小城的设计院，招聘能力弱的“关系户”，而不招聘能力强的无关系者，必然会导致用人成本大大升高，领导也心塞。那为什么还要招聘有关系却能力低的员工呢？

因为在熟人社会，你不招聘“关系户”需要付出的道德成本，远远高于招聘他需要付出的额外用人成本。

你看，人都是逐利的，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。人总会分亲疏远近，所以歧视本就是人类的天性。北上广深是天生不歧视吗？当然不是！

上海话瞧不起一个人，就有“外地人”“苏北佬”等一些带有歧视意味的用语。而广东人说“北方人”，也带有歧视意味。

我2006年刚到上海读大学的时候，曾经因为乘坐公交车上错门，被看上去40多岁的售票员阿姨“外地人左不行右不行”说了好久。结果是，车上有很多“外地人”啊，七嘴八舌帮起我来，售票员只好闭嘴。

印象很深的还有一门课的老师，是上海有钱人家的孩子。应该是从小娇生惯养、我行我素惯了，她有次作业点评的时候嘟着嘴吐槽：“某某历史建筑，当年可是我家的，那时候的上海可清净，可没这么多外地人。”当时，课堂上70%外地学生…

所以，上一辈的上海人，排外的多。因为当时人口结构相对单一，外地人少，本地人可以在自己的圈子里，生活得很舒服。

而在我去上海读书的年代，同学很少有排外的了。同学里70%外地人口，排外相当于把自己变成了少数派。歧视成本高企，歧视自然就越来越少了。

北上广深，无限可能

我们说北上广深冷漠无情压力大，怨它房价高企越难越来留下，恨它把我们的青春消耗在两点一线。

选城市其实跟谈恋爱一样，没有十全十美。你得了他的好，就得忍受他的差。起码在当下，北上广深，还是给了我们每个没有背景、资源的普通人，提供了靠实力追逐幸福的相对公平的赛道。

这里没有老家的安逸，但也没有老家30岁开始沉睡的混吃等死。

在这里，每一个30岁的人，都欲望满满，斗志蓬勃。你的努力，会得到更多正向的反馈；你的与众不同，也会被更多包容和鼓励。

微博上有一段流传很广的话：我觉得过去二十年，我见过的最美好的事情，就是小地方的年轻人，赤手空拳来到大城市，不受父母支配，不看权势眼色，找到了自己的事业，自己的爱情，最后能在这座城市里有个容身之处。

北上广深，是奋斗者的天堂。

每个人的未来，都有着无限可能。